4月16日，前程无忧石家庄、乌鲁木齐、厦门、兰州等11个城市办事处收到分公司人事通知，“月底立即关闭办事处，所有员工与公司解除劳动关系。”但这份解除协议没有公司公章、没有解除原因，也没有赔偿金发放的具体时间。

此前，在厦门办事处已经工作八年的老员工蒋莹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，甚至在疫情严重的2月，还收到了年终奖金。

4月18日，趁周末时间，前程无忧分公司城市经理将厦门办事处的员工电脑、员工资料、座机电话、打印机等公司固定资产“偷偷”搬走，更有城市经理放下狠话：“公司正在破产重组，如果再不签协议，钱都拿不到了。”

猎云网就此事向前程无忧官方求证，截至发稿前，前程无忧官方电话无人接听。

空降裁员通知

前程无忧在厦门的办事处成立于2007年，目前共有11位员工，主要负责人事外包服务，包括代缴社保，劳务派遣等工作。在3月24日正式复工之后，蒋莹的工作和往常一样正常开展，并未受到疫情的过度冲击，却在4月16日，突然收到“解散”通知。

4月16日上午，福州分公司人事空降厦门办事处，通知将于4月底关闭办事处，所有厦门办事处员工与公司解除劳动关系。随后，该人事与11位厦门办事处员工一对一面聊，蒋莹被通知： “受疫情影响将注销厦门分公司，周五前必须签解除协议，否则就直接强制发解除通知。”

此外，公司还通过认识的亲朋好友向员工施压：“仲裁你们根本耗不起。”

无奈之下，有部分员工签署了这份没有公章也没有赔偿金发放时间的解除协议，但仍有部分员工坚持不签署。

4月17日，与厦门办事处同时收到解散通知的福州城市经理赶往厦门，与人事一同“劝告”员工快速签署协议，无果之后，趁周末时间将厦门办事处的员工电脑、员工资料、座机电话、打印机等公司固定资产“偷偷”搬走。

来源：受访者

(被搬空的前程无忧厦门办事处，图片由受访者提供)

蒋莹告诉猎云网：“我们的工资构成是基本工资加级别工资加绩效奖金，基本工资很低，级别和绩效在于系统里的客户员工人数。而电脑里面有大家所联系的客户，但电脑被搬走的时候把系统里的客户都弄走了，大家现在各自系统里没人了，4月奖金绩效就不知道怎么发了。”

对于前程无忧而言，厦门的实际业务都是用总部名字来签约，和各地分公司并没有关系，撤掉办事处，业务转到各地分公司照样开展，营收都归总部，所以注销分公司并不影响合同履行。

尤其是近期，前程无忧在内部上线了一款自助系统，可以代替人工收取员工资料办理相关的参保手续。这样一来，像蒋莹这样的工作，就可以由系统来完成，不需要那么多人工。这也是蒋莹和被裁员工猜测的裁员真正原因。

截至目前，被“裁员”的办事处员工未收到公司下发的任何通知文件，也没有收到任何离职证明等材料。

前程是否“无忧”

3月17日，前程无忧公布了2019年Q4以及全年的财报。虽然在总营收上，2019年全年前程无忧总营收为40亿元，与2018年相比增长了5.8%，但从净利润上来看，无论是在Q4还是在2019财年前程无忧都出现了大幅下滑。在Q4其净利润为2.495亿元，相比2018年Q4的8.6亿元，同比下降71%;2019年其净利润为5.3亿元，相比2018年的12.4亿元同比下降57.7%。[page]

在毛利率和营收的增速上，前程无忧也疲态尽显。

财报显示，在2019年前三个季度，前程无忧的毛利润分别为6.63亿、6.76亿、6.82亿，毛利率分别为72.7%、70.1%、69%，在Q4其毛利润虽然创下年内新高，但增速却下滑到了66.7%。

在营收方面，前程无忧Q4营收的同比增速为1.3%，此前三个季度的同比增速分别为9.12%、7.6%、3.6%。全年总营收的表现也同样如此，2019财年营收同比增长5.8%，而2018财年的总营收为37.819亿元，增速则是同比增长31.3%，2017年的增速则为21.4%。

除了核心业务数据表现不佳以外，前程无忧的雇主数量也有所下滑，在2019Q4中使用前程无忧的网络招聘服务的独立雇主估测人数为29.8万，与2018年同期的34.3万相比减少13.1%。

作为“中国互联网招聘第一股”，1998年成立的前程无忧无疑是中国互联网招聘的“前辈”，曾入选2012年《财富》杂志美国股市100家增长最快的公司榜单，当年前程无忧网络招聘服务占市场份额42%，无疑是中国互联网招聘领域的巨头企业。

但随着移动互联网在中国的快速爆发，前程无忧逐渐失去霸主地位。

2013年到2015年，前程无忧发展速度减缓，2018年6月，前程无忧被曝重大负面新闻，195万用户求职简历信息遭到泄露。其股价从历史高点114.62美元，一路血崩被腰斩。

2019年，网传前程无忧因为“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义务”，成为失信人。自2019年以来，前程无忧已30次成被执行人，根据企查查显示，前程无忧的主体公司自身风险达778条，关联风险为103条。

内忧之下，前程无忧外患也不少。

前有老兵58同城、智联招聘、猎聘网，后有新秀BOSS直聘、拉勾网、脉脉、斗米、兼职猫，都在蚕食前程无忧的招聘蛋糕。

根据易观2019年三季度发布的报告显示，目前国内招聘市场58同城以37.7%的份额独占鳌头，前程无忧以21.7%的市场份排在第二，智联招聘份额为19.2%，紧随其后。

试图求变的前程无忧也通过投资收购来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，2015年前程无忧先后完成收购应届生求职网和智鼎在线，2017年又收购了拉勾网。

这些收购动作为前程无忧的财报在收入增长方面带来了漂亮的成绩，但却也导致前程无忧的盈利表现时好时坏。

在收购之外，前程无忧也开始自我改革，布局人力资源市场，向B端雇主提供内训服务、管理咨询、战略咨询;向C端用户提供就业指导、职业规划、人才评测和心理咨询服务。

人力资源业务成为了前程无忧的新业务，并且在营收占比和增速都在逐渐走高，到2019年，新业务营收占比接近40%。但前程无忧的新业务都是通过投资入股方式，而且新业务覆盖面广，难免需要与其细分领域的巨头进行厮杀博弈。(文/盛佳莹)

(应采访者要求，文章蒋莹为化名。)